据说夜郎有女性崇拜的原始宗教观念,而老王山脚下烊舸寨旁的“石婆婆”就是这种观念的实物证据。
所谓石婆婆大家一看就知道,实际上是一块形似女阴的石头,每逢重要节日,村民中或祈望生育,或生儿子者,都会来此焚香烧纸,斟酒献肉以祈遂愿。
毛口与滔滔北盘江形同唇齿。全乡近万人,主要居住着汉、布依、苗、彝等民族,乡政府驻地有两三千人。传说夜郎王定都毛口后,为使国运永固,民富邦宁,运用五行说的基本理论命名各大城池。毛口为金城,今天当地布依族仍然沿用这一称呼;郎岱目口今之六枝特区郎岱镇为木城,现在尚有清代留下的郎岱木城碑记;水城即今之水城县;火城即今之六枝特区中寨乡火坑;土城即今盘县土城;以金城为中心,各城正好护卫在国都周围。
与毛口隔田野相望,掩映在绿阴碧翠之中的是著名的河塘木城村,这一带一直流传着夜郎王选妃和月亮河东水西流的古老传说。
一天,夜郎王外出巡猎,经过烊舸江畔的河塘村,看见江边一位倾国倾城的渔家少女茅妹正在浣洗衣裙,对她朴素自然的美貌赞羡不已,便吩咐手下叫来茅妹,欲将她纳入宫闱为妃。茅妹说她与陇脚樵夫月亮哥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只待择良日完婚。夜郎王大为不解地问道:“我乃堂堂一国之君,权倾天下,富埒万家,难道还不及一个小小的砍柴郎?”茅妹回答道:“爱情无价,岂可用权钱问津。
夜郎王听后恼羞成怒,立目口将茅妹、月亮哥捉拿而去。让人好言软语劝说月亮哥放弃茅妹,任何官位美女佳人任其挑选。月亮哥却立誓非茅妹不娶,茅妹也说非月亮哥不嫁。夜郎王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给他俩订了个“君子协定”:如果七七四十九天内,月亮哥能让陇脚洞水变为从东向西流,便允许二人成婚,否则茅妹就归自己所有。
月亮哥在痛苦的煎熬中不得不答应这一不可能实现的条件,他挖石运土,刨沟开渠,昼夜不停。忠贞的爱情感动了上苍,天神暗中协助他,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将河道改向成功。但由于饥疲交加,月亮哥俯身捧水喝时,一个巨浪袭来,他顿时没入水中,化为蛟龙离开了人间。
得知心爱的月亮哥被巨浪吞噬后,茅妹悲痛欲绝,她含着泪花对夜郎王说:“我与月亮哥虽无缘完婚,但念在多年情谊上,恳请略备香烛纸钱,酒肉牺牲,到江边一祭,完后我便委身大王,共享欢乐。”夜郎王听了喜出望外,急令手下即刻准备。
第二天早上,陇脚河上云蒸雾罩,烟雨蒙蒙。美如桃花的茅妹慢步来到江边吊锅崖上,烧香焚纸,哭诉悲切,山为之流泪,水为之动情。最后,她趁人不备,纵身跳入滔滔江水中,殉情而去。
不久,茅妹跳下去的地方长出了两块形似男女的山石,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对不畏权势、坚贞不渝的情人,把这两块石头命名为“情人崖”,还把那改了道的陇脚河易名为“月亮河”。
据说,1981年有人在毛口街上挖出一些大方砖,长宽约32厘米,厚约8厘米,笨重而粗糙。还有人挖地时捡到青铜手镯、银针和青铜剑等,有人推断它们是夜郎时期留下的。
在距毛口街上东北3千米的那当寨,有一座长6.2米,宽4.3米,高0.5米的马蹄形坟墓,当地人称为王子坟。传说从前那当的坡麻有个宫邸,住着一位君王,某一年君王被害死,只留下王后和一名幼子。王子长大后,一顿饭可以吃一斗二升米的饭,因为力气大而闻名乡里。他一担可以挑两大囤箩粮食,一锄可以挖饭甑那么大一砣土,两只手可以提着水牛在河中洗澡,一挥手可以把一抱粗的青冈树从九层山甩到几里外的家门口,所以人们都称他叫“那当大力士。
那当王子的名声越来越大,越传越远,昆明有位力大无比、武艺高强的将军知道后,便慕名前来与他比武。将军行至烊舸江边,正巧遇上王子提着一头牛在江水中浪来;良去洗澡,然后轻轻一甩手,便把牛丢到河对岸坡上吃草去了,他见此情况,哪还敢比,只得打道回去了。
有一天,王子去给父王扫墓,发现墓前长出了两棵大斑竹,觉得非常奇怪僻,便两刀将它们砍倒,突然听见竹里人喊马嘶,更觉得蹊跷,又举刀把竹子劈成了两半,只见里面有许多小人小鸟,还没有成熟就死了。
王子的威名日渐显赫,引起了一些人的忌妒,甚至有人怕他有朝一日会称霸天下,便施计把他骗到郎岱杀了头。殊不知他很快爬起来提着脑袋回到坡麻母亲身边,他对母亲说:“妈妈,我的头被人砍了,我还能不能活呀?”母亲见状,悲痛万分地回答:“儿啊!菜无心能活,人没有头哪还能活?”话音未落,王子便遗憾地倒下死去了,毛口街南数百米的一处田坝中,有一个直径约30米,高2米许的大土堆,人们称得上之为“王子坟”,坟上还有一座墓,碑文记载,墓碑立于清道光十九年(1849)。通常只有无主旧坟别人才敢在上面垒砌新坟,由此推知,此座王子坟的时代一定比它上面的坟早得多,但究竟早到什么时候,可能谁也不知道。
虽然两座王子坟的年代无从查考,但民间却认为都与夜郎有关,甚至还有人说它的传说与《汉书·西南夷列传》中烊舸太守陈立灭夜郎有着直接联系。据该书记载,汉成帝河平年间(前28—前25),夜郎王兴与邻近的钩町工禹和漏卧王俞彼此举兵相攻,一时西南夷地区硝烟弥漫。可能牂牁太守怕殃及自己的辖区,就上书请求中央派兵讨伐兴等。一位叫张匡的特使代表朝廷前往调停,兴等非但不听,还雕刻了汉使者的木像,立在路边射杀。
后来,皇上便派时任金城太守的陈立担任烊舸太守,去处理这件事。他虽然官不算大,但由于长期在今天四川、云南等少数民族地区当地方官,颇识西南夷事务。
陈立走马上任后,首先劝导他们不要再以兵戎相见,兴等不听。他便上书中央请求诛杀兴。一天,陈立带领数十名部下离开牂牁驻地,来到夜郎王兴的国都且同亭附近,召兴来见。兴耀武扬威地率领几千人来见陈立,同行的还有几十名地方酋长。陈立列举了兴的种种罪责后,先发制人,将他斩首,众人见状,纷纷投降。陈立杀鸡骇猴之举果然灵验,钩町、漏卧王忙送来粮食千斛、牛羊无数以示臣服。
兴被杀后,他的岳父翁指、儿子邪务收拾残兵,拉拢周边22个官长发兵讨汉,报仇雪恨。但在战斗中,陈立趁天旱之机,断其粮道,绝其水源,夜郎兵发生哗变,杀掉翁指投降,从此,夜郎灰飞烟灭,失落在滚滚的历史长河和莽莽的群山峻岭之中,留给后人一连串难以破解的谜。
这就是陈立灭夜郎的故事。
当然,如果我们仅凭几则民间传说就把夜郎的中心定位在烊柯江畔的毛口、郎岱一带,那也未必太草率了。但这也并非空穴来风。早在1949年,有位叫劳干的学者就写过一篇题为《象郡烊舸和夜郎的关系》的论文,通过史料分析,主张夜郎的中心在毛口和郎岱附近。贵州省已故著名历史学家田曙岚先生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,他甚至断言:“其他说法都是不可能的。”
另据彝族文献资料《夜郎史传》第二卷论述,一代叫武夜郎的君王觉得在今天的赫章县可乐没有发展前途,便“携带着家卷,率领着兵卒,往世间各处,寻找好地方”。先后居住过今天的黔西、大方、威宁、宣威、水城等20多处,其中有六枝卧落姆,据说在今天六枝南部,很可能就是毛口、郎岱一带。
1981年7月,六枝特区民委的一名干部听说本地四方井有位80多岁的彝族毕摩(巫师)毛凤文收有不少彝文典籍,便慕名前往,请他翻译毛本人所藏的《宜那经书》,后来该书出版时题名《夜郎同亭》,书中亦认为夜郎的中心就在今天的毛口一带。
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。当你泛舟烊柯江上,倾听着这美丽的夜郎故事,饱览这断岸千尺奇峰异石,心里是何等的惬意呀!